,行了,姚窈,别这样,我开车送你回岐县。”
剩下的时间里,一大一小两个人,都保持着相对无言的沉默。
上高速前的收费站里,姚窈就已经昏昏沉沉睡着了。她似乎始终没有从令人极度恐惧的遭遇里恢复过来,就连睡觉都保持着紧蜷的姿势,双手掐着自己胳膊,捏得指关节都泛青了。
粘稠的血迹从姚窈手臂上流下来,衬得她的肤色苍白得刺眼。
前面的车队很长,程昂深深叹了口气,注视着那张和记忆中的人极为酷肖的、稚嫩的脸。
她俯身过去,为面色苍白的女孩扣上了安全带。
岐县夏天的尾巴蔓延得很长,炎热的时节长,树木绿的时间长,但井不代表暑假也长。再长的假期给学生来过,也只不过是疯玩疯闹了个半尽兴,还没回过神来,下一个学期又要到了。
朴青野现在就是这么个感想。
暑假的前一半时间都用来泡在乡下郊野,悠哉游哉,后一半则是她数着日子一天一天挨过去的,焦心又烦燥,根本顾不上认真动几笔作业。直到最后三天,该抄的抄该补的补,熬了三天夜,紧赶慢赶才把每一科都写完。
她提前了三四天回岐县,还被发小秦洲邀请到家里做客,两个人盘腿坐在小桌前吹空调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。
这家伙是个优等生,早早写完了练习题,支着面小镜子,对着朴青野鼓捣自己的口红,时不时还好奇兮兮地挑起眼睛,瞥对方一眼。
朴青野没好气地问:“看我干嘛?”
男生投降地举起双手:“没没没——我就是觉得,你看起来比以前……唉,怎么说呢,比以前愁眉苦脸了点。”
短发女孩没搭理他,重新低下头,唰唰在纸上划了两笔。
“朴青野啊,”秦洲把脑袋凑过来,“你头发留长点儿了?挺好的,这个造型很适合你。哎,你这头上的发卡是谁的?你以前没有戴发卡的习惯吧——”
朴青野忍无可忍,在桌子上砰地拍了一巴掌
手腕上戴着的那根发圈清脆地磕了一声,硌得她手腕生疼。
“该玩玩该学学,”女孩皱着眉,“少打听我的事。”
秦洲吃了瘪,长长地“哦”了一声,安静下来。
他原地蹲了半晌,闲着无事可做,毛贼似的四下扫了一圈,轻手轻脚跑到房间门口,咔哒咔哒摆弄了几下门锁,把门严严实实锁牢。
“可别让我妈看见这个……”他一边把口红揣进裤兜,一边嘟哝,“她会杀了我的。”
而此刻坐在桌边、捏着笔盯试卷的朴青野,思绪却飞到了九霄云外。
再也无心读题。
她摔了手里的笔,双臂支撑着身体,脑袋向后仰去。
过了一会儿,才长长吐出一口呼吸。
可恶。真可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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